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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含笑水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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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红尘惮(184)

    楼头初鼓人烟静,野浦渔舟火灭时。

    从山村野店左旁的西风渡头起源,沿着枣花河岸一直走一直走,果然,能到达月光城,一路伴着青青河边草,悠悠枣花香,大约半小时之后,就听见没药山那头的彩旗之处钟鼓楼里又飘来了空灵的梵音:“万灵至尊,大到无极圣母,骊山老母娘娘。”

    月光城,很像是一座梵城,总是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空灵的音乐,每当沉浸在这梵音之声中,总感觉它在诉说着一个离伤的故事,这又让我想起来城门口那块耸立云天上的石碑上的文字:“浩浩怨,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血有时尽,血亦有时竭,一缕香魂无断绝。”难道月光城的创始者是一个女人?呵呵,创始者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立刻把思绪拉了回来,沉浸在这片芳香四溢的天地间,来一场听觉与嗅觉的盛宴。这儿四处放眼望去,除了天边的明月,湍湍的流水,都不见一个行人,我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世俗界的人们,不喜欢这样宁静而又没有纷扰的世界呢?

    想起下午Sunny城,那川流不息的人群,那店铺门前的批发商门为抢一点货源打破头哭天喊地的场景,为什么人们无论做什么喜欢起堆堆在那里争来夺去抢来抢去的挤来挤去的?按理说,这年代谁家里还缺少一条内裤不成?

    突然灵机一转,哦,我明白了,也许他们在意的并不是那一条内裤,他们在乎的是在争执掠夺的过程中,胜过了他人中获得无限的快感吧,这些人活着,就是从这一件又一件变态的行为中寻找刺激的,找到一点点生命乐趣,若不搞些争夺一比高低之事儿,可能,活着,就没啥子好追求的了,亦无啥子乐趣了,或者,这才是真相,而并不一定是他们在乎那一条内裤。

    想着,想着,我又是一阵苦笑,要怪就怪那最上面的八爪鱼,设置了那天大的棋盘,每个人都框死在一个个小小的格子里,如蚂蚁般,活动空间太少了,生活太枯燥了,这不,只能争来斗去的,挤来挤去的,从中找到一点点活着的快感,的确,也不算过份的?这样想来,又对这些为抢一条内裤而哭天喊地的人们生出了一点怜悯之心了,又庆幸自己还好,没有成为为抢一条内裤而哭天喊地的一员,要不,这一世,真是白活了。天大地亦大,为何要挤在那小小的格子里不能动弹呢?往前跨一步,哪怕稍微跨一步,明明是海阔天空的呀。

    还是月光城好,此时,月出城西头,彩旗迎风飘,梵音钟声长,楼宇灯火明。

    月光城里这种宁静空灵之美,不才是幸福的真谛吗?为什么他们就不以为然呢?

    我突然又想起了今天上午的那个问题:“我为什么那么害怕处在熟悉的人群堆里?”

    这下又找到一个十分确定的答案,就是熟悉的人群堆里他们会在我身上寻找刺激的快感,他们喜欢跟我抢东西,他们会把我挤倒在地,他们老喜欢跟我一争高下,这样做,纯属是为了好玩,找乐子,不为别的,而我,并不需要从别人身上找乐子,这生命乐子,何其之多?最近科学研究,一个人的感觉系统不只是五感六觉,触觉听觉味觉嗅觉视觉及第六感,可能有七八十种感觉,有待我们去开发,我先不说那七八十种活着的感觉,且把五感六觉开发出来就了不得了,这触觉,嗅觉,视觉,听觉,味觉等等,在任意一觉上去深耕就有得忙了。

    也是,我们偏偏喜欢玩人,而不喜欢玩物,都说玩物丧志?那底是玩人好?还是玩物好呢?可能,大多数觉得“玩人”好,而我觉得是“玩物”好,这自然界何其丰富,花草树木,只要你去使用它们,创造他们,又记得去培植它们,不是有句老古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吗?而不要去摧毁它们,那就可以一代又一代的一直玩下去,生生不息;而玩人,一个有情有感的有血有肉的人,你把他们当成小动物一般去玩,他是会痛的呢。难道一定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才好玩吗?所以,我是不太认同我们的民族一直以来这种崇尚玩人的游戏。踩低走高,当成生命的乐趣,这是残忍的。

    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自己,我选择了在嗅觉领域深耕了,我们没有伤人,也没有伤物,如果有人说我这是歪门邪道,不务正业,我觉得是强词夺理了,如果嗅觉领域,是不务正业,那吃的,喝的,人都一天天拼命的吃,都吃出各种病来了,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心血管疾病等等,不都是吃出来的吗?尽管如此,还在吃吃吃,难道只有“味觉”才是唯一的人间正道?而其它的感觉领域都变成了歪门邪道不务正业毫无价值了?不管是味觉,还是听觉,还是嗅觉等都不过是情感的表达,难道一个人只能用一个器官表达自己的情感吗?显然是说不通的。

    嗅觉这一个领域,也是有得玩味的,这才刚开始,就弄得我云里雾里的,真是花样百出,那真是:“别看世间曾未见,一行一步一花样。”这里面的乐趣,不管怎么不务正业,总比玩人,把自己的快感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要好多了吧。

    再说味觉,不过,这个领域的快感我们倒是玩得挺溜的,现代人,一找快感,恐怕唯一想的就是吃,吃吃喝喝,全都往这一个领域里面挤,也挺拥堵的了。

    而其他的感觉,触觉,听觉,视觉,第六感,嗅觉等等各种感觉,早就麻木了,无感无觉了,那倒也是,可能在被人玩的时候,为了不感觉到疼痛,早就把自己的各大感觉系统给封闭了,只剩下“吃”这一觉,如果吃都省了,那么,我们这个民族是不是最最伟大了,全都登仙了,饭都不要吃了,不是更省事儿,无觉无感无情,那真是了不起哦,好了不起哦。

    可是,既然成仙了,无觉无感无情了,那应该是好好在仙界里呆着,为何,还要跑到人间来闹事的,难道这些无觉无感无情的大仙大圣们,在仙界呆得不耐烦了,又想回到人间来捞金,找到做人的感觉了?为了证明自己还是肉身凡胎,需要把别人踩到在地,看到别人受伤,失去,痛苦,才能从中找到一点点人的感觉?呵呵,我只能说这是心灵世界扭曲到了什么程度了?才能干出的事儿?

    要我说,这人间,哪有什么大仙哦,无感无觉了,那不是一个人死后才有的境界吗?幸好,人们还有味觉,还需要吃东西,若味觉都没有了,那真就跟死人也没啥区别了。哎,越想,越觉得这世俗间的人们真的并不可爱,说白了,这些神经已经麻木了人们,无感无情无觉的人们,他们之所以需要你,之所以靠近你,是为了利用你,玩弄你,是为了在玩弄你的过程中,把你踩到脚下时,证明自己还活着,你若远离他们,他们会恨你,因为,人都没了,他可能就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没有感觉了,还真是,难怪,我们喜欢造人,造更多的人,就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的玩味儿。

    小时候学孔融让梨,我早就学会了“让”,只不过我“让”的动机与孔融不一样,我不是为了名声,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静,因为,我无论在人群之中,还是在人群之外,随时随地,都能感知到自己是一个活色声香的人,并不需要把别人踩倒在地,看到别人痛的哭地喊地的模样,才能找到活着的感觉。

    若世人真要东西,那还好说,他们想要什么?我直接“让”就是了,不过,我晓得,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你任何东西,就是希望身边有一个人存在,时不时弄TA一下,搞他一把,看见对方痛苦的样子,这才是他们想要的,当我看明白了这一点,不得不直接退出这场“玩人”的游戏,没意思,我觉得玩物比玩人要好玩一百倍不止,这时,我从被动就变成了主动了,就似一个人间看戏人,看这人间一场又一场“玩人”大戏,也是一种乐趣。之前,看到被踩倒在地的人,还会同情,后来发现,你同情他们,说不定他就利用你的同情之心,瞬间把你踩倒在地,踩死你,这样他就复活了。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等不了十年,抓着一个他们能抓到的人就来报仇了,而他们真正的仇人,他们反倒宽容待之,搞不好转眼之间,复活之后,又会在仇人那里当狗腿子呢,你说,这“玩人”的人世间,有啥子好玩的?

    退出游戏者,他们可能会觉得我胆小,太笨了,连一个捉弄人的游戏都玩不起的?甚至,还会得寸进尺的。

    可是,扒开来看,这些在玩弄人的游戏的人们,除了最上面那条八爪鱼,是最大的游戏玩家,是胜利者,这下面呆在小格子里人们,谁又真的赢过了谁?无非是你今天玩弄了他,后天他玩弄了你,这玩弄来玩弄去的,一点正事都干不了了,最终除了获得那一点快感,一生就这样悄然而去,这生命就这点事儿?且在他们争抢的世界里,并没有一个真正洒脱的人们,看似能玩弄到个把人,强一点的能玩弄到更多的人,再强一点的,能玩弄到更多更多的人,走近了处,其实,他们浑身充满了恐惧,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早晚要还的。”你玩弄了别人,早晚那个被你玩弄的人来讨债的,哪怕你把你玩弄的人弄死了,他的魂魄都会缠着你的。

    所以,每当你到人群堆里走一趟,就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浊气,这股浊气,老是呆在人群堆里的是感觉不到它存在的,但它是真的存在的,这些浊气从何而来,就是从这些喜欢玩人踩人从人身上找快感的心灵世界扭曲了人们的身上飘出来的,就是各种压抑掉的负性情绪,包括恐惧,担忧,怨恨等等,这股浊气是会传染的,因为是一种情感嘛,这种恐惧的情感漫延到与之相交的人的身体里脑海里,无孔不入,传染了他们的恐惧情绪,然后,也会成了一头无脑之鱼,一天到处跟着人群里起轰,今天起轰到这儿,明天起轰到那儿,一辈子就这样被恐惧追赶着,不知所云的耗尽了一生。

    恐惧情感会蔓延传染,爱的情感也会蔓延传染,可是这年代,都没什么人传播爱的情感了,大多数人是在传播恐惧的情感。

    而我这会儿,之所以没有成为一条无头之鱼,还能随性的漫步在街头,也多亏了小时候吃尽了苦头,曾是身边人的恐惧,让我来买单,我照单全收了。

    第一,父亲对自己成长的恐惧,让我来买单,让我角色颠倒,明明是一个孩子,却承担了一个大人的责任,于是,我接收到了他的恐惧,需要做很多的事,活动过多,每天脑子在动,手脚在动,身体在动,而这动的过程,都是在消耗自己体能精力心力过程;其二,母亲的恐惧,她则是无能感无用感的恐惧,在母亲身边,我时常要当一个废物,迎合讨好的状态,我的无用无能才能显得她有用,这不只是脑子在动,身体在动了,连心也在动,就没有静下来过,那如果不从呢?就会挨打挨骂的;若父亲在吸我的体能精力心力,那么母亲就是在吸我的情感。其三,在校老师的恐惧,他们害怕教不出合格的好学生,所以,在老师身边,那更是脑子要动,心也跟着老师的喜好而动的;其四,子妹的恐惧,他们害怕身边没有人陪伴,在子妹面前,做为家里的大小孩,要陪伴他们,照顾小的们,这脑子不动,心不动,身不动怎么能行?

    也就是说,我从小到大,我被恐惧的情感包围了,身心灵压根儿就没有真正的放松过,也害怕放松下来,若放松下来,意味着什么呢?那就意味着会被抛弃,意味着挨骂挨打,意味着会被饿死,那是多么的恐怖。他们如此成功的把他们恐惧情感蔓延到我的身体里了,让我随着他们起舞,为他们的恐惧买单,而他们又何尝不是受害者,也是在为不知道谁的谁?为一双无形的手无形的人那无处可藏的恐惧买单。

    恐惧的情感是一种传染病,只要走进人群,若情绪免疫力不强,就会被传染了。

    然后每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为了治愈这种传染病,身体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四处寻找药方,忙的不亦乐呼。但恐惧情感这种病,我觉得它是不死的癌症,根本就治好的。

    不过,它是可以自愈的,如何自愈?就是切断传染源。

    只要在制造恐惧情感的人群堆里,这种病哪怕你耗尽所有的时间,失去了自己的空间,自己的时间失去了,精力失去了,全都赔进去了,也是白搭。

    恐惧情感和爱的情感都会蔓延,只可惜,恐惧情感这种病毒,以一传十,以十传百,以百传千,到处都是了。而只有少数几个人在传播着爱的情感,又如何战胜那如洪水般席卷而来的病毒,太难了,我自觉太难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慢慢的从恐惧情感的传染源头里走出来了,不得不说,我的童年少年时期,是来还债的,债还完了,不欠不亏,我就可以做自己了,就可以专心致志的去修自己的道了。

    他们再没有权力从我身上索取什么东西了,也不会以“情”为筹码要求我去做这那儿的,这时,我才完全可以做到放下戒备,自己一个人走,可以在这些花草树木面前,尽情的吸收这大自然的精华来补充过去的能量消耗。不能人补,只能靠天补了。

    又突然意识到,自从走出校园后,在这些熟悉的人面前,他们并没有消耗我,好些人,他们的自身的能量应是比我还高,是在为我供能的,比如这一路走来的同路人,他们亦没有消耗我,可能我这是防御过度了吧。

    嗯,我得认清现状,必须再次更换一下自己的人生地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