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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含笑水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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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红尘惮(192)

    “要不,让她去最前面挑选香材呗,都是些树皮,怎么搞都不会坏,她不是来学制香的吗?那就让她从第一道程序开干呗。”那个皮肤黝黑的男生提议道。

    “让她挑选香材?你没开玩笑吧,那挑选香材要看色泽,如何分年限?望闻问切,得像老中医一样细心,你想得容易哦,看她那样子,也干不好这道程序滴。”一个女生很不屑的说。

    我抬头望了不远处这个皮肤黝黑的男生,突然觉得他还是挺懂得为人使用的,难怪早上,他说越王十年磨一剑,就等冲出牛栏,看来,是不能小觑这儿的每一个人哦,说不定都有自己的镇家之宝呢。不管怎么样,这儿的男生无论怎么说我,我倒是内心世界还是比较平静的,毕竟,我与他们有着相同的命运,相同的经历,从小长到大,没吃过白饭,是家里家外的***,是父母的小助手,是靠着自己实力走过来的,这不,刚才提议我去挑选香材的男生就提懂得为我设想的,还能体谅我是来学制香的,得从第一道程序挑选香材干起,大概他也想到了挑选香材只需要用眼睛细心的看,不需要动手操作,可能比较适合我吧。突然,还是挺感动的。

    而真正能激起我心中怒火的是这些女生的言语,让我一万个不服她们,我内心里有个声音,她们没有资格来教训我。也确实,这是我从小炼就的傲气,毕竟,打小儿不管是论学习还是论干活,我都是跑在女生前头的那个人,是家里家外的付出者,创造者,而非纯粹的索取者,剥削者。

    除非她们有比我过人的本领,亮出来,让我心服口服,或者有过人的人品亮出来,那我甘愿臣服。什么都没有,这才让我心里莫名的不平衡。多数女性,打小儿是在温室里长大的,没受过风吹雨打,大脑神经元网络也不发达,因此,也没啥真正拿得出的本领,总是想靠一时侥幸心理,要么能撒泼,要么能撒娇,要么能撒赖,要么能撒心机,去获得一点甜头风头,一旦得逞了,就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便好为人师了,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唯我独尊了,这总心理,来教训我,我是一万个不服气的。

    人间道,如果是劳力者实干家总是被这些温室里女子管控制裁打压,那也是一场灾难,这对于劳力者,实干家是非常不公平的,这不是奴隶吗?干了很多活,回到家里来还要被训,明明是全方位付出者,却还得承受着各精神上的折磨,这是没罪找罪来受,自虐然后他虐,这下,我突然又觉得坤道无言,是正确的了。

    我也是的,在女性面前真有点受虐狂性质,因为怕她们没事找事,为了安抚好她们,便喜欢故作讨好模样,想好声好气的待她们,来换得自己一时风平浪静,没想到是,这些人,会得寸进尺的,倒觉得你好欺负似的,骑到你头上来撒泼了,难怪古人说唯女子是小人难养也,我这总算是信了,一个个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只是,今天不想动怒了,动怒虽然能用最快的速度震住人,但这怒气越发会越多,长期动用怒气神经元网格会变粗,会形成条件反射,以后一遇到类似的刺激源就会产生同样的反应,只怕会坏我的好事,还是要学会止怒比较好。

    退一万步讲,万一以后走到真正的竞技场中,有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激怒我,将我打败,然后,我一遇到刺激就自动的产生条件反射,那不是上当了,那可是亏大了,所以,好脾气是靠平时修炼出来的。

    靠原始脑,天性,体能爆脾气来打败他人,这条路,显然,我是走不通的,这一路的进化,早就将野蛮给进化掉了,肯定干不过这里的人的。

    回望自己成长的过程,也确实,打小儿,我是靠实干的精神才能出众的孩子,才不服这三脚猫功夫,尽管如此,一直以来,也是被母亲压得死死的,也难怪,仿佛女性天性里是对懂得撒娇撒泼撒赖的同性高看一眼的,而对想着靠实力出圈的同性别,则是采取嘲讽态度的,特别是你处在劣势时,那她们更是从门缝里瞧人,可以说,很多的女性是活在本能的,活在幻想里,理性脑还没有进化出来,但男性则不然,他们是活在自强不息里,就凭这一点,相比女性,我觉得男性的本质比女性要好一点,尽管,他们在争斗的过程中,可能会展现出自己原始的本能野蛮的状态,但那是为了求生需要,是竞技场不得不用的招数,只要初心是好的,就没所谓的,我相信他们多数人是想世界变得更好的,只是,有时候方向搞错了,则一不小心从佛变魔了。而女性,本性里则藏有更多的不劳而获的心理,想靠自己的身体上位,而不是去开发自己的大脑神经元,都说男性是下半身动物,我觉不然,女性都没怎么去开发自己的大脑神经元,脑子是不用的,女性才是纯粹的下半身动物。当然,这不一定是女性的错,是男性的权力使然。女性只能这样去活,不然,没有第二条出路了。

    现今,女性出路则多些了,但由于几千年的惯性使然,所以,一时半会儿,我们依然把侥幸心理,不劳而获的心理,小人得志的心理带到了日常生活中了。古有宫斗剧,现有斗小三剧,女人依然不放过女人,就连自我奋斗的女人她们也不放过?这是何其的悲哀。

    这些女生对我的每一句言语,像是刺中了我的胸口,让我很痛,愤火在胸口燃烧着,看来,这个伤口依然没有愈合,我想,是我的母亲欠我一个道歉,但她永远不会承认对我的伤害,直到现在,每次远程交流中,她还在演戏,总是对我葫萝卜加大棒,话里带刺,从未从心底里将我容下。

    也是,母亲就连自己都容不下自己阴柔的一面,她一直是阳刚的,一直是向外的,一直是靠吸他人能量存活的,她不懂得向内自己给自己造能,不懂得向内充电,只能用自己的身体从外界抢他人的光,吸他人的能量,来壮大自己,是的,一直以来,我是比较出众的,抢了她光,所以,她要与我为敌,她要把我的光压下去。我相信母爱是伟大的,但不是所有的母爱是伟大的,我得实话实说,这个世上,有些人来到这个世上,只能靠吸掉身边的人能量,才得以存活,我的母亲就是其中的一位。这里的女人,只怕,又似我的母亲,她们需要消灭掉我身散发出来的光茫,来彰显自己的,才能被人看见,来显示自己的价值感,也许,自古以来,我们女人的存在感价值感真的太低太低了,唯一的办法,把身边人踩下去,才能从中找到一点点冒尖的感觉。

    正好,我这人,虽自带光茫,却又显得比较柔弱可欺,自然容易成为这些女人的出气筒了,她们恨我,恨我,为什么会自已发光,他们也恨自己的软弱,偏偏在我身上又出现了她们最讨厌的模样,软弱可欺的模样。两重恨的叠加,自然就会把这种怨恨向我发来。

    如果,我这会儿,把自己变成一个泼妇,与她们对骂,说不定,她们会收起自己“武器”,会改变对我的态度。但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当一个泼妇了,不想跟这些人一般见识,这些人,不是吴漫玲,压根儿就不值得我去动怒,动怒,当泼妇,也是需要消耗很多的能量的。又得不到什么好处?那干嘛要动怒?

    理是此理,心里面仍有一股气无处发泄,我就不信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就不信比不上这些活菩萨们?最终,还是选择把所有的怒气都吞进了肚里,用平静的语气说:

    “我尽量好好装吧,给我一点时间。”

    “她昨天不是牛逼的很嘛,牛逼轰轰的说她是来学制香的,哪个岗位都干不好?还制香,织毛线还差不多。”来自另一个女生声音。

    我默默的听着,这会儿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学制香的,仿佛都没有资格说了。

    “要不,你到后面去晒香吧。”那女主管看了一眼,这个女人虽然火里火气的,但我能感觉得出来,她对我并没有敌意。火里火气,是她的处事风格,与我无关。

    因此,她的话,能让我心平气和的接受,并照做。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且我又没有什么拿得出的本领,照做,是我唯一能让自己能留下来的学习的方案了。

    “到哪里去晒?”我问。

    “你从那扇蓝色的门进去,看到摆了很多坛子的地方,就是了,那里有个女生她在晒香,让她教你怎么操作?”

    哦,我感觉自己找到了一线生机了。这晒香听起来非常的不错。

    我立即点点头,转身,非快的往目的地跑去。

    果然,晒香之地,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推开那扇蓝色的大门,又见绿色盎然,是一片一望无边的芳草地,只是已到中秋之季,略见草地枯黄,那草地的树木倒是还有些绿意,这好像又是梅树,只是跟其它的梅树有些不同,梅有很多种,也不奇怪。此时,心境舒畅多了。

    走着,走着,不远去,只见苍苔碧藓铺青石,野花闲草,古槐林处,果然见有很多坛子,一阵阵芳香扑鼻而来,那坛子,记得我的小时候,父亲常用这种坛子子来酿米酒的,是那种青黄色的陶瓷大坛子,一排排的,全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酿酒场地了。不过,见空地处装有很多木架子,这木架子有多层,每一层都摆着一排排的簸箕,簸箕里凉晒着线香,放眼望去,很是壮观。

    这儿总算找到了一种工艺美感了,是制香的那种悠然自得感,让人心生欢喜。

    一个身着天蓝色的工服的女生盘地而坐,前面摆有一个簸箕,簸箕里装有已经晒干了线香,她聚精会神的数着一根一根的线香,再用红色包装纸将它们束捆成一捆,,然后,将它们轻轻的放入那摆在阴凉处坛子内,她神情显得十分自然安逸,虽样貌略显朴实,但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让人想靠近她,相信靠近她,是不会被她伤害的那种来自心底的安全感。

    “你好,我是领班让我来这里跟你学晒香的,我叫秋梦寒,你呢?”

    我的直觉有天然的识人能力,知道哪些人是对自己有危险的,哪些人是对自己的帮助的,它会自动的告诉我的答案。

    而眼前这个女生,我深深的相信,她是能帮助度过难关的。

    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虽然没有言语,但我感觉她对我是十分接纳的。

    “哦,这不难,这边已经是晒好的,你将它们数成二十根捆成一扎,捆好后放到坛子里发酵就好。”

    “行。”

    我学着她的样子,盘地而坐,开干了。此时,刚刚内心所积的所有怨气,委屈,愤怒等等通通都烟消云散了,通道边的广播里传来了《云水禅心》这道音乐:

    风吹山林兮,

    月照花影移,

    红尘如梦聚又离,

    多情多悲戚,

    望一片幽冥兮,

    我与月相兮,

    抚一曲遥相寄。

    风抚过古槐树,发出唰唰的声响,能望见一根根线香由湿变干。坛子,香,簸箕,草地,树木,蓝天,云彩,青石,这儿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让我的每一根神经开始的松懈,我终于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了,终其半生,可能就是在寻找儿时曾印在心间的记忆。

    有些时候,之所以有千帆过尽皆不是的感觉,因为,他们与我儿时的记忆不太相符,他们的存在破坏了我内心世界的和谐感。

    我始终在想,那如果一个人儿时的记忆是空白的,儿时什么也没有经历过,那么,他们是不是长大后,如白纸一样,可以任人塑造,任人拿捏了?亦可以放到流水生产线,批量生产的。而我是不行的,因为,我脑袋里有童年的记忆,再装别的东西,他们就会打架,让我产生一种分裂感,这种分裂的感觉是十分令人痛苦的。

    “欣缓,我来取香了。”突然听见一个女生的声音。

    哦,是车间里刚才那个阻止我去学挑选香材的女生。切,还好她坏了我的好事,这才让我来到这儿,在这儿别提有多爽了。

    “今天做了多少了?”

    “差得远呢。”

    “你要检查一下她扎的香,别让她给数错了哦。”那女生喊道。

    “晓得的,晓得的。”

    “这女的,真是笨的,来车间两天了,贴个标签贴不好,装香,一根香跟你断成几截,才被刘凤丹赶到你这里了。”

    “你刚来还不是一样。”这晒香的女孩子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

    “我再笨,也比她好一些吧。”

    “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也差不多,笨得很。”这个晒香的女生回答。

    “好了,不跟你聊了,呆会儿食堂见,你先去帮我排队哦,我到时插到你前面。”